窝里冷若冰窖。
许久没有睡在一张床上的母女俩又挤到了一块儿。
阿娘累了一整日,很快睡着了。
阿幸在昏暗的光线下,数着阿娘两鬓的白发,数了半天发现,为了这个家而操劳发白的头发根本数不过来。
阿幸挨着娘,她明白,这一生即便坎坷,即便比旁人要累一些,她有阿娘在,就有最最坚实的后盾。
她也只有比旁人更加优秀,喜欢的人才会看向自己。
……
“可能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一定知道不喜欢什么。”
深冬季节,六出在天空中飘转,一片片落在长青的树叶,和阿幸浓墨重彩的五官上。
阿器听完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阿幸其实很想抱抱她,但在她陷入迷惘的时候出手,又有些不仁义甚至是冒犯。
她忍着,没这么做。
“开春之后我就要进京了。”阿幸对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阿器早也知道她的志向,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再无别的嘱咐。
阿幸便明白,她和自己喜欢多年的人,已经站在了分叉口上,即将奔赴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春季转眼便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草长莺飞的三月,阿幸要离开家了。
“我会将你接去享福的,阿娘,等我。”阿幸舍不得阿娘,可是她知道,若是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小县城,她与阿娘的生活都不会改变。
唯有远赴他乡奋力一搏,才有可能让操劳的阿娘不再劳累,后半生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阿娘自然非常舍不得她,可是没办法,她知道女儿正是为这个家负责,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才愿意砥砺千里前往未知的前程,此时的分离对女儿而言,定是非常痛苦的。
她不能哭,不能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