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能早些结束,她便来寻家人。
童少悬正好也来请安,听她这么说,便提前知会二姐一句:“这烧尾宴从头到尾上齐百来道菜都得好几个时辰,且博陵这边的明江筵席向来有观夜色、夜游明江的习惯。天子宴请更是繁琐耗时,二姐莫想太多,夜里直接回府入睡便可。”
童少灼听这些规矩就头疼。
她行伍多年,冲锋陷阵最是痛快,她也最是能自如把控。可对于官场之上那么多要讲究的规矩和人情世故却是半点不通。
但四妹说的也对。
她现在不过是七品致果校尉,天子亲自宴请便是重用之意,她只要好好为天子效力便好,旁人随意聊聊便是,别交浅言深,不得罪人就行。
童少灼骑马出行,先和几位今日要一同出席明江筵席的同袍相会,去阳明山祭拜已故战友,陪着战友们喝了几杯酒之后便往明江边去了。
童少灼在马上晃荡,酒劲儿上浮,脸上有点热。
“这酒后劲可真足……”童少灼问同袍,“这是什么酒,教我未到明江已然有了醉意。”
同袍笑道:“这不是你妹媳的酒么?茂名楼赫赫有名的一杯怀古。”
童少灼“哦?”了一声,晃晃脑袋。
竟是阿慎酒楼的酒,可真是醉人。
童少灼一行人到了明江边上皇室御用之地,筵席已然布置妥当,她们看着天子还未到,不好擅自入席,便到一旁闲聊。
讲起轻骑这些年的出生入死和亡故战友,颇有些感叹。
天子不在,她们便说得肆无忌惮:“天子觉得咱们好使唤,临州打完又去禹州,禹州打完再去西边。西边战事刚平又要去臣国支援。哎,这些年尽打仗了,落下一身的病。”
“可不么,我阿耶过世的时候都没能回来送行。”
“若是征伐少半,伤亡也能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