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下了整整半个月,别人家的麦子都拾掇到仓子里了,可他的一个大麦垛却因为发热麦子全出芽了。这怪谁呢?就怪他这个“老倔牛”!
社火清脆的锣鼓声,把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大地唤醒了。转眼间已过了正月二十。人们卷上一沓煎饼一边吃着,一边朝各自的娱乐场所走去。老人嘴叼着长烟锅,手拉着小孙子朝文化室走去;小媳妇、大姑娘们,花枝招展的,三两个一伙或十几个一群地朝电影院门口涌去;小伙们则拥向球场、棋盘,去进行一场场鏖战……
真怪,往年这时候地上早已立黑人了。可今年,这个时候了,人们还在过年。
这天下午,生产队队长从乡政府开会回来后,就召集了会议。在会上,他传达了乡政府的会议精神:每个队要有五至七户养鸡专业户、育林专业户。
“谁报名?”
队长话音刚落,二虎忙举手报名:“养鸡专业户,算我一个!”
“我第二个!”
人们把惊愕的眼光刷一下射到了报第二个名的人身上。这老汉六十出头了,他身上最出色的有三点:一是那对出色的罗圈腿和过分佝偻的腰;二是那张与众不同的脸和皱纹,脸黑的程度不亚于一个窑匠,满脸的皱纹深而且粗;三是拿在左手里那根长把鹰膀子烟锅,香子皮烟袋吊在烟锅的正中间,一晃一晃的。
此人便是前面介绍过的那个老倔牛。
他想,说养鸡,他并不比年轻人差,甚至比年轻人强许多倍吧。实在话,虽说年年只养十几个、二十几个,可也真正养了一辈子鸡了。所以,二虎一报名,他便也起来报第二。
等人们把名报完,队长开口了:“下面报一报吧,你们养多少只。那里抓小鸡,不用拿钱,到乡政府去开一张条子就行了。……这钱不是白给,是无息贷款,三年还清。”
“我抓三百只!”二虎报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