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弄不清到底是左眼还是右眼在跳,若真是左眼皮在跳,即使没财,也不至于是右眼跳呀!财没有不要紧,可是祸一旦发生了,他哪里还能承受得了呀!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在他赵天伦头上的事,把他搞得有些魂不守舍,招架不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儿子考上大学了,想到儿子考上大学那阵子,他赵天伦觉得他成了全村最有脸面的人,积在他心头几十年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从今往后,他赵天伦就与众不同了,儿子将来成了城里有官位有公职、为国家做事的公家人!住的是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每天八小时的班,甚至他和老伴也会像那些因儿女在城里工作跟着享福的乡下人一样,昂首挺胸地往返于城市和乡村之间。也许到那时,他和老伴就不再整日和这黄土地打交道了,给儿子带带孙子,那该是多么令人羡慕和向往的日子啊!
这样的思绪简直把赵天伦带进了一个美好的童话般世界。他以前从没有这样想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想到这些奇怪的东西,赵天伦有点恍恍惚惚的,又有些似梦似幻的感觉,直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才把他从梦幻中惊醒。
“哟哟哟……”女人的尖叫声飘进院子里,直刺赵天伦的耳膜,“这是想发财呀……”
“吴婶……”孟玉花听到声音,忙接过她的话茬儿,“怎么摸错门了……”
这时赵天伦瞥了一眼已经进了院子的女人,她是远近几个村里出了名的人,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可看上去像城里人一样显年轻,怎么也不像五十多岁的女人。一般说来女人到了五十多岁,不是胖得腰粗胳膊壮,就是满脸树皮样的皱纹。可这个女人从嫁到大塘沟之后,就没太变样子,好像农村的野风吹不黑她的皮肤,磨不出皱纹。瞧,她那脸上还是那样白嫩嫩的,还透着点红润,衣服都是很讲究的。她吃不了农民的苦,也从不去承包地干农活,后来有人说他有一个兄弟在广州发了财,谁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