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士贞洗完澡,并没有马上出来,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再次走出来,大家都让他打牌,他说:“不打了吧,休息好不好?”
李晓峰收了牌,彼此握手而别。
高嘉似乎有些犹豫之态,贾士贞佯装不知只把大家送至门口。高嘉也就只好惶惶地离开了。
躺到床上,贾士贞心乱如麻。从这次到陵江来开始向前回忆,他觉得组织部门考察干部太有些程式化了,上面定好圈子,下面画好线,考察干部的人只依此行事就好。群众只看到组织部多威风,谁知道这里也只是表面文章、文字游戏,自己不能主张出一张牌。组织部的工作真的太微妙了,王学西因为有了仝世举当上了副厅、正厅,而他表哥胡耀先不也是因为他当上了副县长吗?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在陈圩乡门口,群众义愤填膺的情绪和华义彬,还有那个落选乡长。随着他职务的升迁,权力的增大,又会有多少人因他而被提拔呢?什么是组织?组织说到底最后就是一个人!这个人和张三搭上线了,张三就官运亨通,和李四密切了,李四就前途无量。究其本质,还是体制问题。在现行的干部管理体制下,叫任何一个人来从事这项工作,都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片面性和局限性。要克服在干部问题上个人权力的作用,就要从根本上解决体制问题,要有切实可行的监督机制,才能防止个人说了算。
夜已经很深了,贾士贞收住自己茫茫的思绪,竭力让大脑平静下来。
早饭之后,贾士贞说今天想听听县直机关一些部委办局的负责人的意见。第一个来谈话的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就是高嘉说的那位年龄偏大的主任。贾士贞一看,此人恐怕已经五十多岁,也许那是高嘉的真心话,但后半句就显得水分太大了。贾士贞也不想问他的姓名,只想听听他的意见。这位主任显得十分沉稳,句句话都恰到好处,既不损害任何人,也不突出某领导,理论多,实际少,宏观多,微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