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羌莆花带着温柔无辜的,魅惑人心的伪装,牢牢扎根到他心上。
他被无害的外表骗过去了,于是拿鲜血去饲养。
然而到了现在,温姬告诉他,他需要把花从心脏处拔出来,在这过程中,长着细小尖刺的根茎会让伤口鲜血淋漓,无法愈合。
温姬,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冷漠的女郎。
他看过去,却看到她如柔弱花枝般倚着门,闭着双眼,一道泪痕自眼尾蜿蜒而下,在素白的面庞上闪着微光。
冰凉的泪水好像瞬间流入了他的心脏。
秦刈又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第一次见到温姬时,她眼中含着泪水,端坐在高位上的他就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后来还有许多次,在寒风呼啸的夜里,在狭窄的帐篷中相依的夜晚,在城主府为救他而受伤,醒来后在床上的侧影,一切都令他怦然心动过。
他喜欢温姬,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是温柔乖巧,是浑身长满利刺,是冲着他微笑,是厌恶地看着他蹙眉,他都喜欢。
其实来到丰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他想,总该是来问一个结果的,但是具体问什么又没有想好。
结果今夜却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你哭什么?”秦刈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抹去眼泪。
温云裳摇摇头,哽咽着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什么,那种莫名的情绪充盈在她的心间,让她软弱。
秦刈叹息,不够,还是不够。
他擦拭掉温云裳的泪水,手指捻了捻,硬着心肠继续问,“那一次呢?在城主府,你救了我,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性命。”
话落,秦刈看见温云裳睁开了眼睛,露出一种不忍与犹豫交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