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水山半山腰处多是陈年的老树,根基在地面下突起,一时不妨就会绊人摔一跤。
温云裳勉强扶着昏昏沉沉的太子刈,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
两人又走两步,忽然脚下一处树根凸出地面,黑漆漆的夜里,被绊着咕噜噜朝山坡下滚去。
温云裳感觉全身都在痛。
他们压过碎石和枯枝,不知过了多久,才滚落到底。
半响,温云裳才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刚刚了。“嘶。”她深呼吸一口气,撑着地坐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肯定都是淤青。
秦刈摔在她旁边,此时模糊不清地叫道,“阿裳。”
温云裳一怔。
这时,头顶上方,火把的光明明灭灭,一道凶恶狠辣的声音传来,“他们就在这一片,你们几个,去那边找!”
温云裳连忙捂住秦刈的嘴,屏住呼吸,是刚刚那批郑兵又追来了。
在心惊肉跳的等待中,她安静打量着此处,上方地面恰好延伸出来,让中间形成一处潮湿泥泞的山坳,又有枯蓬野草严实地遮着入口,只要没人下来查看,应当是安全的。
头顶上方,过了好一会儿,纷乱的脚步声才散去。温云裳松口气,又静静等了片刻,依旧毫无动静传来。
该是彻底走了吧。
这时,她才连忙松开捂着秦刈的手,支起身查看他的情况。
温云裳伸出白皙偏凉的手,摸上秦刈额头,心中一惊,喃喃道,“发烧了。”
秦刈万事不知地昏睡着。
这一路凶险而刺激,温云裳累极了,裙摆上也沾满了泥泞,她看着太子刈昏睡中紧皱的眉头,心里难得地怔然疑惑起来。
她有些想不通。
起初到了半山腰,那一支郑兵发现他们后,处境便十分危险。
略略一看,敌人有三四十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