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很短,字迹娟秀,言语间冠冕堂皇——
“国破之际,多谢殿下收留。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云裳这便走了。
临别所求,唯有一事。知殿下素有庙堂之量,云裳与一干婢女之性命,想来都能安然无恙。
至于殿下之事,当不入他人耳。”
营帐中,秦刈端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看完,似是不敢相信,站起来走了两步,才咬着牙笑出声。
温姬…温姬好魄力啊。
听听,“收留”二字,把他们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清清白白。还有,温姬这是又在拿身世之事威胁他吗?
她怎么敢的。
气怒交加之下,他将信纸捏的泛起皱痕来,因为用力,攻齐时臂膀上受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雪白绷带沁出了血色。
“殿下……”阿征忍不住提醒道。
痛意反倒让秦刈冷静下来,他阴郁地轻笑一声,复又展开信纸,详读一遍,尔后极为细致地抹去皱痕,折住收了起来。
阿拂等一干婢女跪在地上,听到那声笑,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俱脸色青白,战栗不止。
温姬逃了,她们看守不力,唯有一死。
沉寂的营帐中,秦刈道:“再说一遍那天的情况,从早到晚,但凡眼睛看到的,都细细说出来。”
阿拂微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不敢有丝毫隐瞒地开口,“是,回殿下……”
“温女郎那天,如往常一般的时辰醒过来……”
那天傍晚,送走何绣娘之后,阿拂回到房间回话,只听温姬躺在床榻上说,她要小睡一会儿,勿要搅扰。
床帐遮的严严实实,可那的确是温姬的声音。
夜里,温姬却忽地不见了。不止是婢女,就连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们也没有丝毫察觉。
信在当天夜里就快马加鞭地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