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刈注意到后,从阿征手中接过了缰绳,低声喝止,“遂风。”马儿立时便安静下来,温驯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见到这一幕,阿征心中叹了口气——物随其主,遂风也向来不爱让人碰。
温姬能得殿下如此关注,真不知是福是祸。
太子刈走后,这处宅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红日西沉时,床榻上昏睡着的温云裳眼皮动了动,终于从混乱不堪的梦里醒来——奇怪的是这些梦大多是属于阿温的记忆,甜蜜的,忧惧的……
温云裳蹙起眉,自阿温现身后,她已经很久不再梦见这些不属于自己的经历了。疑惑间,脑海里传来阿温的声音,“我快要死了。”
“什么意思?”
“自然就是那个意思。没有定魂的法子,我总会消散的。”
温云裳拥着锦被,忽地头脑混乱,神色怔忡起来。
按说,阿温的存在,本就是不合常理的,一旦被人发觉,恐怕连带着自己也会性命不保。对于她而言,就这样放任阿温的消散,才是正确的。
可她心中涌上一股子莫名的难过,昏暗狭小的床帏也突然空旷起来,温云裳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没有了阿温,她将真真正正的独身一人。
再没有一个人如此熟悉自己。
想到这儿,温云裳细弱的肩骨微微塌下,目露茫然。
将近一年的时光,那些对抗现状,绝大多数来源于阿温悲惨往事的勇气,顷刻间散去。她本是想要区别于自己与阿温的不同,想要试一试自己能不能走出一条旁路来,改换命运。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阿温的存在。
换句话说,倘若没有了阿温,温云裳不能想象现在的自己——是那个敢讥讽太子刈,昂着脖子在剑锋下赴死的人。
傍晚,微光斜照的屋子,颇有些冷清的意味,在寂静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