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真是对告缗令不甚喜欢,也怪不得梦知几次让自己不要对他手软了,卫子夫摇头,人走茶凉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连你曾经的用心都再无人理解。
卫子夫缓缓道:“先帝开山川菏泽给天下百姓,你以为是全然让利于民?这其中就没有心有余力不足的情况?陛下曾言,他整顿国库之前也是拿少府练过手的,能在山川菏泽之上了解甚深的官员,也是逐渐培养起来的,可不是政令一下就凭空而降。所以本宫认为,之前并非不为,而是不能为。”
“换句话说,本宫此刻想问一句,经营之官仍落于民下乎?”
阎奉有些呆楞,他依稀想了起来,原来在少府的时候,上面的官员总是把‘这点事还玩不过不识字的百姓也太丢人了’放在嘴边。
他家是匠人出身,幸有邻居教字,又勤勉刻苦,应工入少府做雕工,所以总觉得这是一句鄙视之言。
现在被卫子夫点出来,去好好想一想这句话,原来是想偏了。
卫子夫见他似有新的想法,才继续道,“你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就不用我挑明了解释民间混乱竞争而用和官营而用,到底哪个更利便天下吧!”
“便是如此。”阎奉想了想,抬起头来,露出从未有过的郑重,“劳官民之疲,何不广惠天下,陛下抬手间便省数万之计,有何不可?”
卫子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个要点钱,就三推四退的水衡都尉很是改观,“可!但逼迫之下的节俭,阎大人真觉得有效果么?你没有说服我,更没有准备说服陛下,直接就架本宫上了你的戏台,你把你自己当什么,写戏文的?再者,我若是敷衍你呢,陛下若是大发雷霆呢,你真是被人奉承得辨不清自己份量了?”
一番反问下来,阎奉有些讷讷,“若皇后是陛下的性子,臣自然不会如此鲁莽。”
原来是看卫子夫脾气好,说些什么都不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