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她自己的血,有的是魏危棠的血,两者混合在一起,浸湿白衣。
眼神中有几分茫然,谢云回步履踉跄,她似乎以为自己还行走在梦中。
在亲信们面前停下脚步,沉默良久,她才开口轻轻地说:“师父死了。”
风声呼啸,如同哭泣声。
“师父死了——”
昏昏沉沉地再重复一遍,谢云回好像在告诉别人,也好像在说服自己。眼眸中的空洞迷茫被打破,她露出极其痛苦、悲戚的神色。
裨将张了张嘴,却未能吐出一字半句。
无论是什么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幼时不知天之高,不识地之下*,我与师父切磋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誓要出师,建功立业,扬名天下……那时他总笑着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夺了他的剑,我就出师了。”
谢云回脸上血色全无,苍白的唇颤抖着,声音顿了顿,死死咽下一声哭腔,才继续道:“今天……我出师了。”
“那最后一剑,他没有躲……”谢云回怀中抱着一柄剑气暴虐的凶剑,没有流一滴眼泪,眼中却充满悲戚。
被一剑刺断心脉时,魏危棠缓缓跪下,喷涌的鲜血溅上谢云回微微泛红的眼眶。一片赤红之中,他那已被无数次洗脑摧毁的意识短暂地苏醒了一瞬,混沌的双眼逐渐清明。
“别哭……小回,”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他倏然笑了,把本命宝剑向前推了推,气若游丝道,“你出师了。”
“可惜啊,无法继续为魔君殿下效忠了……”他叹息一声,合上了眼睛。
裨将们不敢出声,他们发现,将军一向挺得笔直的脊背似乎稍稍弯了弯,好像被背负了什么无比沉重的东西。
荒原陷入一片可怕的静默,只有风声回响。
许久,只听谢云回声音极轻,几乎叫人听不见:“师父,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