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宗门的剑冢。
——而究竟是什么,能让有无数高手坐镇的大宗门忌惮到不惜付出上万把名剑的代价,也要彻底封印?
易玦径直穿过了重重锁链,来到了剑冢最深处的破败高台前。她不禁微微睁大眼睛——台上封印着的,正是一头熟悉的白鹿。
她刚才还为那白鹿的木雕所赞叹不已,但当真的看到白鹿本尊后,顿时觉得那木雕终究是不及它的万分之一。
它的角胜过皎洁月光,如枝丫般自由生长的鹿角有种说不出的韵味,纵是画技再出神入化也难以描摹。攀于鹿角的纤细藤蔓在秋高气爽的节气里仍蕴藏着春日的生机,它仿佛是头戴花冠的春的化身。
点点于瞬间湮灭、又获得新生的萤火不断重复着向死而生的过程,温柔地环绕在它身侧,与它周身浅淡纯净的微光相映,似乎亘古不变。
垂眸沉睡的白鹿若有所感,睁开了一双如同倒映星辰明月的葱绿眼眸,看遍世间百态的眼神恍若穿越千万年,深沉苍凉地与易玦对视。
在与白鹿对视的一刹那,易玦感到胸口闷得像是被重重敲打,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对方曾经看过的风景,经历了对方曾经经历的喜悲。
“……”一人一鹿都沉默不语,等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时,易玦才惊觉,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潸然泪下。
层层封锁高台的锁链像打瞌睡后蓦然惊醒似的,忽然开始轻轻晃动,牵引着整个剑冢的剑都开始躁动,或低哑或尖利的长鸣声一处接着一处地响起。
易玦看到自己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大概是快醒了。
意识渐渐昏昏沉沉地浸入黑暗,她在彻底离开前,隐隐约约听到白鹿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时间终于到了……北海剑宗……还会……”
易玦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白鹿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