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孙儿了。”
“——汉匈决战,不过浩浩大势而已;”
“即便没有孙儿,随便哪个弟弟——如胶东之类,也同样能办的成。”
“但孙儿这一朝真正要做的、该做的,是尽除往年之积弊,以正天下人视听!”
“孙儿当然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准备决战匈奴,再顶着泼天武功君临天下,肆意一生。”
“——正如当年,太祖高皇帝完全可以不管异姓诸侯,而是在长安沉沦于人间至乐;”
“——正如当年,太宗孝文皇帝完全可以垂拱而治,任由边关糜烂,关东割据,朝堂腐溃,民不聊生。”
“恰也如当年,父皇——先孝景皇帝,大可不必削藩逼反,以诛吴楚;”
“而是可以在长安,好生陪在皇祖母左右,以免被梁王叔夺了恩宠,失了母眷……”
言至此,老太后依然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已无法阻止刘荣。
除非废帝;
但如今的刘荣,绝非当年的少帝刘恭。
甚至都不再是去年、前年的‘天子荣’了……
“皇祖母,何意?”
“——共为之,以报效太宗孝文皇帝恩德,为汉贤后乎?”
“——相阻之,以保我汉家今日之安泰,为一庸人乎?”
“亦或,坐观其变,任由孙儿碰个头破血流,再站出来‘诛灭暴君’,一石二鸟——即除了孙儿这不屑子孙,又破了吕太后这颗烫手山芋?”
“皇祖母,欲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