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的冲动,大脑飞速运转间,身形已经规规矩矩躬了下去。
“禀奏皇祖母。”
“往日里,孙儿与故安侯之间,并不曾有私交。”
“昨日,是孙儿第一次私下与故安侯交谈,也是第一次只隔着三五步的距离,看清故安侯申屠嘉,究竟长得怎般模样……”
窦太后绵里藏针,刘荣坚信最强大的必杀技是真诚。
“皇长子,和丞相说了什么?”
“——孙儿劝丞相:与其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父皇的《削藩策》前螳臂当车,还不如留待有用之身,帮助父皇平定吴王刘濞必将发动的叛乱。”
“除此之外,没说其他?”
“——不曾……”
见刘荣如此坦荡,窦太后莫名生出的怒气,此时也莫名消去大半。
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终还是没忘再问道:“皇长子和丞相,是在哪里交谈的?”
“除了皇长子和丞相二人,可还有旁人在?”
闻言,刘荣心下长松一口气,不由敬佩起申屠嘉看似粗糙,实则高明无比的政治智慧。
嘴上却也没耽误,恭恭敬敬答道:“于宫门内相见,出了宫门,沿着蒿街走了一段。”
“终止步于武库,席地而谈。”
“虽不曾有第三人在场,但孙儿与丞相交谈于武库外,身边不时便有禁卒巡视而过。”
“想来,孙儿与丞相所交谈的内容,当也不难寻得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