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吱呀声中,麒林脸色略显迷茫地走出来,就像被什么人从背后推着一样,远处的侍卫见了立即跟上,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但实际没人推他。
他没想到与陆明哲的道别会说这些话,虽然算是敞开心扉,但两人是各说各的,麒林在门口准备半晌,只想着能把过去的错好好地解释,其余全是顺水推舟。
归根究底,他就是顺水推舟的人。此时他恼怒地想道。
这不能怪他,麒林在内心为自己使劲开脱,活了二十多年,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潜心研究,剩下的用来与人争斗,感情经历少得可怜,除了克蕾儿,就是和朝露之间勉强能说感情。
如果方才顺水推舟地把话说下去,结果又会如何呢?麒林不知道。
但他知道陆明哲说的没错,爱和愧疚总归是两码事——他来见她想着解释也好,一瘸一拐去救她也好,非要尼尔多活几年也好,统统是因为愧疚,心里觉得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承担不起她对自己的感情。哪怕真的伸出了手,也是做了更加错误的事。麒林想不通,少见地陷在被动里。
深吸着气,伫立在病房门口,侍卫缓步靠近他,时间上看,时雨也应该快到楼下等他出发。道别完了,他该走了。
“大人?”
侍卫见麒林面色不好,出声询问。这音声使他惊醒。
“再等我一下,”麒林莫名挤出笑容道,“我还有些话没和她说完。”
只是这次他没想好该说什么,他只知道排除错误答案,因为如果就这样离开,一定会是遗憾,说不定这种遗憾会是永久的。
于是又推开门回身过去,这一见,是陆明哲坐在床上用手臂擦眼泪的场景,她的病号服太宽松,自己用手指肚攥紧袖口,抬着手擦着不停。麒林的心就软了,他知道,眼前是自己一辈子也将无法忘记的场面。
他加快步伐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