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韭菜搬去择洗了,她把石桌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然后单手拎出了一个原木菜板开始切肉。
说是要做馄饨,这人显然也不想跟别人似的把肉剁成烂糊状的肉馅儿,而是用一把形状特别看起来就很贵的刀一点点地切,她的刀工极好,切出来的肉丁都只比指甲尖儿大一点,瘦肉多些,白肉也有一点,一点一粒都透着新鲜肉质特有的粉嫩。
等她切好了肉把圆木案板拎回去又回来坐着用牙签儿挑好了虾线,池迟才终于弄好了那些韭菜。
倒不是因为池迟的动作有多慢,而是她实在太利落了点儿。
“嗯,洗的还行,没白跟我手下那帮人学了那么久。”
用小指头挑着池迟洗完的韭菜仔细看看,她说的话真是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欠。
早晨带着露水买回来的荠菜,新鲜的猪肉,鲜美的虾仁,再加上带了清辣的春韭……用酱油、香油调过,放一点盐就成了一盆当地最家常的馄饨馅儿。
馄饨皮是前面餐馆送过来的,送来的男人表情忐忑得像是等待期末考试的小孩子,直到女人点点头说“皮儿还行”,他立马长出了一口气撒丫子跑远了。
那放纵的姿态,让围观的池迟想到了范进中举。
两个人伴着春风包馄饨,几只小麻雀从她们头上扑扇而过,为这个小院子平添了几分热闹。
“我今天早上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提前过愚人节了,突然就跑来,不打招呼也不带人。”
女人包馄饨的样子漂亮极了,一点馅儿放在馄饨皮上,用手指轻拨一边,手腕再一转,一个胖乎乎的大馄饨就包好了。
池迟可不要跟这种随手就能制造艺术品的人比厨艺,她老老实实地包馄饨,在心里自我安慰一下馄饨的馅儿和皮都一样,吃进肚子也都一样,美上天了也跟她的味道一样。
得了,越想越心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