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惶恐地跪地请安:“陛下神速,臣等已竭力追赶,还是迟了些时辰。”
皇上随手将茶盏搁在身侧的长案上,轻笑一声:“朕是算计好时辰沐浴更衣的,来时便摸清了你二人的骑术,若与你们同行,倒是空耗光阴。起来吧,不必自责,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丁谓和简吟风惭愧落座,吴章寿亦奉上茶盏,香茶还冒着袅袅热气,轻嗅便有沁入心脾的芳香。更深露重,二人谢了恩便浅尝起来,顿觉神清气爽。
“陛下见过延寿帝姬后,可是要对元昊动手了吗?”简吟风稍稍暖了身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错,”随着皇上的一句话,周围登时安静下来,唯有风簌簌刮过窗棂,皇上仍用平日那种平静莫测的眼神看向他们,“荷月之前,夏国将有国丧。”
简吟风一震,一旁的丁谓也是错愕:“陛下是说,只需要不到半年吗?”诛杀一国之君何其艰难,可在陛下看来,不满半年便能将此事完成,这是何等的气魄。
“半年之期已足够长,”皇上的眼神深处忽然泛起了刀锋一样雪亮的光芒,仿佛有什么掩盖的幕布忽然被扯下,露出了峥嵘凌厉的内心,“因为元昊的死不过是一个引子,他若不死,朕这盘棋的后手难以为继。”
短短的一句话,简吟风的情绪便为之一振,不复方才的忐忑。眼前的九五之尊轻易地就会成为所有人臣服的对象。在阴州处置刘志章案时、在澶渊击溃辽军时、在宋夏边境驯服元昊时、在霖铃谷面对神弩队射来的漫天箭矢时……他甚至不用做什么,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抵得上百万雄兵。
丁谓忍不住,提出了困扰的疑问:“那么陛下预备从何处入手?”
“卫慕山喜,”皇上淡淡地说出一个名字,一字一顿,“欲亡元昊,必得攻破卫慕山喜。元昊近年来暴虐滥杀,身边的忠臣几乎是被一扫而空。而能存活下来且大权在握的,只有一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