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辨认才发现那是小茗,她父母凑了大半生积蓄将她送入宫中为奴,可不想一场无妄之灾将她的性命断送在这里。
远远的龙辇行来停住,皇上披着墨色玄狐大氅蹙眉,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章寿正在一边忙得手脚并用,听得皇上喝问,忙不迭跑了过去,道:“陛下息怒。火势似是从椒房宫中起来的,奴才在椒房宫中找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宫女,恐是她纵火。不过该宫女已命丧火海,也无从拷问了。”
皇上闻得“纵火”二字,眉心跳动,沉声道:“那宫女是哪个宫里的人?”
我又冷又惊,瑟瑟发抖:“陛下恕罪,那宫女是臣妾宫中的人。臣妾今日下午派她来清点椒房宫中的物件,想着若有个什么短处……”
皇上不悦地出声打断我:“你已如此等不及了。你就这么急着,想要清理掉先皇后的一切?”
他身上有幽深的龙涎香,一星一点,仿佛是刻骨铭心般透出来,散在我的太阳穴上,有一种薄荷脑油清凉彻骨的气味,凉得发苦,丝丝缕缕直冲灵台。我只得屈膝道:“臣妾不敢。”
皇上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又冷寂的嘲笑,语气陌生而冰冷:“口口声声说不敢,但这一桩桩不还是做下了吗?你既然不喜欢椒房宫的存在,就回金华宫静心思过去吧。”
我的泪,在甫回金华宫那一夜流了个畅快。春寒依旧料峭的夜里,被褥皆被我的类染作了潮湿的冰凉。我这样醒着,自无尽的黑暗凝望到东方露出微白,毫无倦意。
深刻的耻辱和哀痛,把一颗本就不完整的心生生碎成了丝缕。我醒悟一切不过是个圈套:椒房宫对于陛下来说何等重要,那是他与先皇后的爱巢,所以他宁愿烧掉也不愿意让我迁居到此,而小茗不过是做了成全他苦心的亡魂,连焦尸也被吴章寿扔入乱坟岗投喂野狗了事。
我虽在禁足之中,但一切吃穿用度并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