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吧。”
“也好。”云起殿外室大气开阔,南北长窗对开,暖风徐来,纱幔轻拂,温暖飘逸宛若仙境。皇上将皇后打横抱到北窗下的紫檀木折枝茶花贵妃榻上,在她身后靠着一个塞满了菊叶和粟米的蚕丝靠垫,伸手为她掖一掖身上的蓝锦团丝薄被,柔声道:“因着杏圣前辈要走,你昨夜里便睡得不大安稳,朕瞧你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可要睡一会吗?”
皇后睫毛轻颤,透过雕花窗格,凝眸于椒房宫内的花草葱茏,茫然地寻找着什么。皇上与她心有灵犀,知道她在找那些池塘里的山茶。可现在已是暮春,茶花都已凋尽,尽管百花争艳,茶花到底是不再开了。恐怕她触景伤情,也为哄她尽快入睡消减劳累,皇上随手拿起一旁的古籍,静静地向她一笑,蕴了满室温润:“睡吧,朕念书给你听。”
他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手中握着一册泛黄的书卷。修长的手指惬然翻动着,清朗的阳光在他英俊的侧脸下投下一片慵散,选了几段先朝大家的政论文读给她,皇后的注意力终于从院落转移到了他身上,不多时便靠着引枕沉沉睡去。
春暖时节,晨时的天色明净透彻如一方通透琉璃,被缀满新绿的枝桠隔离成碎碎的数片,庭中有缠绵的风卷过,带下枝头点点轻絮如白雪,顺势漫天飞舞。春色新绽,到处都是深红浅绿,又被数日前春雨的浸湿一染,便带了濛濛水色,愈加柔美鲜艳。
万物复苏,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可谁也没有赏花游玩的心情,皇上的一颗心全扑在大病初愈的皇后身上。我也时常去椒房宫照顾皇后,她的状态实在令人担忧。即便只是偶然的粗喘,也有可能是痰卡在了气管里,必须要帮她把淤在喉中的痰吸出,不然便会危及性命;情绪激动或者憋尿时会流出涎水,因为那时候嘴巴已经无法闭合;下身也在不自觉地漏着,一会照顾不到便会濡湿一片。半月以来,皇上除了视朝之外寸步不离,就连奏折也是等她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