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祐儿的卧房依然像昔日一样干净整洁,屋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仿佛他正在那里吟诗作画。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会抬起头来,会露出开心的笑容,会对她喊:“母后。”
皇后呆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她仿佛在发怔,仿佛想不明白为什么祐儿既不在她身边,又不在自己的寝殿里。
皇上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慢慢变冷,慢慢变得僵硬起来,他心中疼痛,下意识地用双臂把她抱得更紧些。然而只是短短一瞬,他逼自己狠下心来,将她放在祐儿的檀香木床上。
皇上取来青花鬼脸瓮里的一卷卷画轴,摊开来展到她面前。那画上除了锦绣山河、花草静物,剩下的统统都是一个女子。那画上用黑墨描绘的女子,神态或冷淡,或懒散,或逍遥,或文雅,或婉约,或婀娜,都是楚楚动人的。身姿窈窕,寥寥数笔,便将她的神态勾勒得淋漓尽致。
装裱的卷轴微微有些旧色,皇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它,回忆着说:“祐儿那孩子画人物是很有造诣的,尤其是画你。朕自问在他这个年纪也无法将丹青画得如此巧妙传神。”
皇后呆呆地望着那些画。
皇上慢慢地拿起一幅一幅的画放在她的面前,每张画里都有她,有的是她在下厨,有的是她在读书,有的是她在刺绣,有的是她在弹琴下棋……
“你有没有发现……”皇上凝视着画中的每一个她,低低地说:“无论在哪幅画中,祐儿画的你都是笑着的,笑容那么灿烂,没有烦恼,单纯快乐。”
一张一张的画。
金黄的阳光从醉红色的树叶间飘落,是她在枫树下喊他和祐儿回椒房宫用膳的场景。她一边挽着祐儿,一边转头向他说着什么。
芝兰殿里,瓷瓶中的茶花灿烂盛开,她手拿洒水壶回眸而笑,轻轻几笔的水墨勾勒中,一朵直透眼底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出来。
荡在秋千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