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起院中景致。
推开寝殿内的珊瑚长窗,便能闻得窗外馥郁的山茶花香。虽馥郁,却并不浓烈,清雅自然,是观音那孩子素来钟爱的花。袭予在一旁满面含笑地介绍:“这山茶是皇上和公主一同栽下的呢。”萧后微微愕然,而后便恢复了平静。院中除却山茶,遍植各种奇花异草,是个仙境般的去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季春,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椒房宫里是另一番寂寥清净的天地。鲛绡帐里,皇后沉静地在绣些什么,恍若未觉萧后近身。皇后只做家常打扮,素净恬淡。发髻有些松散,以柔粉丝带束起,簪一只小巧的凤凰玉珠钗。衣裳也未见华丽,只一件七成新的云雁纹锦滚宽领口的洁白对襟长衣。剪裁合身简洁,花饰是衣料自有的暗纹镂花,在衣襟一侧斜绘一枝工笔折枝山茶,袖口处疏疏绣些萧索枝叶。尽管她不施粉黛,却连明媚的霞光都要黯淡三分,她静静端坐在那里,花容月貌便胜却人间无数。
萧后委地的长裙裾扫过椒房宫蓝田暖玉的金砖,有绫罗划过地面的窸窣声,淡声道:“你如今是越发不成样子,哀家前来瞧你,你不见礼,不妆扮,这就是你母仪天下的做派吗?”
皇后抬头瞧了来客一眼,语气和缓:“母亲来了,袭予还不快去搬把椅子来。我只是不曾想母亲还愿来见我,澶渊一役,不,早在霖铃谷的时候,母亲不就断绝了你我的情分么。”
萧后看着她,眼神几乎怜悯,良久道:“你毕竟是我的女儿。”
皇后无声地微笑,那笑容哀凉胜寒霜,将手中绣品最后一针金线收尾:“我是母亲的女儿,难道祐儿不是母亲的外孙吗?”
分明心里已经卷起惊涛骇浪,萧后的声音依旧克制冷静,没有什么情绪:“你知道了?”
皇后似垂头思虑,半晌,低笑了一声,轻声道:“是,在看过那个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