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似囚禁着野兽,心有愤恨,却无处发泄。
云皎月睁大眼睛,于寂静夜晚之中,血液里似乎有什么在沸腾。
她知道薛福儿在气恼什么,大齐《斗律》规定,诸殴伤妻者,减凡人二等。
这句话的意思是——
男子打伤陌生人,得被罚杖责一百。
可男子打伤妻子,只需要被杖责八十!
也就是说,在暴力相关的律法中,妻子所受到的律法保护,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云皎月不由有些要吐血,虽说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
但好像……
不管是封建社会,还是现代文明,在家庭暴力方面,律法似乎都没多大改进。
薛福儿为大齐女子抱不平,“皎月,你恐怕不知道,大理寺牢狱之中,关押了不少因家庭暴力而入狱的女子。”
“那些女子之所以入狱,不是因为杀夫。而是因为,他们对夫君动手。”
声音顿了顿,喉咙不太好受。
深吸一口气道,“诸妻殴夫,徒一年。”
“公堂之上,哪怕她们的夫君毫发无伤,大理寺也要照例关押她们。”
“因为女子卑贱,不能殴打夫君。一旦殴打,无论夫君有无受伤,都会被处罚一年牢狱之灾。这就是陛下,为将男子抬高变得尊贵,而通过的律法。”
云皎月压抑得透不过气,眸色阴沉。
妻子打夫君,坐牢一年。
夫君打妻子,不用坐牢,打八十大板即可。
她回避了太多像这种有关于大齐律的负面内容,现在被薛福儿一语中的。
那股无形的封建压力,突然释放,正一股脑儿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
裹挟得透不过气。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念祁长瑾。
上回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