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人证指证,东宫大火,乃皇孙萧沉砚所放。虽有人证,但无物证,但圣上依旧大怒,罢黜其皇太孙之位,赐‘厌’字,放逐北境。”
“此事有碍皇族颜面,故秘而不宣,坊间人不得知晓。”
青妩瞳孔微缩,直勾勾盯着萧沉砚。
萧沉砚脸上却挂着笑,漆黑如墨的眼里一片死寂,却藏着能令鬼物都胆寒的疯魔与森冷。
“当年指证本王的人证之一,便是谢家人。”
“对谢家人来说,本王便是个暴戾恣睢、不孝不悌、残杀父母、人憎鬼厌的孽障。”
青妩垂眸,用纱布在他手上系了个自认为好看的蝴蝶结,然后对萧沉砚粲然一笑:
“那谢家的确都是群睁眼瞎,既然看不出真相,那眼睛留着也是废物,敢给你委屈受,我帮你把他们全给戳瞎好不好?”
女子声音娇软,仿佛在哄小孩。
萧沉砚心头某处像是被撞开了缝隙,有什么在顺着缝隙往里钻,要将空旷填满。
那些杂草般疯长的暴戾与疯魔,被扼住了势头,他看着眼前女子,沉沉道:
“若谢家人并未撒谎,的的确确有人看见是我放的火呢?”
“眼见未必为实。”
青妩回望:“不是你干的,不是吗?”
萧沉砚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
众叛亲离,父母惨死于火中。
他被投入大狱,诸多刑罚加身,他一次次的否认,一次次说着‘不是’,却无人愿信。
无人信他父王没有谋逆,无人信他没有放那场火。
那日起,他便学会了一件事。
言语辩驳永远无力,唯有手握兵戈,吐出的字句,才有力量。
他离开了大狱,却也活在了地狱。
“不是。”萧沉砚久违的,又说出了这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