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好像变回了婴儿,哭累了就睡着了。
裴鸢懊恼不已地为她掖好被子,干坐在床边许久。分明是万家灯火齐明,举家团圆的日子,他却觉得那么的孤寂。
这十八年来的人生,从他记事开始,他记忆里的自己的身边,只有奴才。哪怕祖父母疼爱,也弥补不了父母在他人生中的缺席。
也是如此,他才养成了现在这副,表面温和内里极端的性格。一旦情绪上头,他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宛如变了一个人。
手上的伤口已经凝固,疼痛却半点没有减少。火辣辣的痛感灼烧着他的神经,令他的心绪更加凌乱。
他抬手,在柳颜欢咬下的齿痕上又狠狠咬了下去,口腔里血腥味弥漫,他的血液却沸腾了起来。
要往上爬,要脱离将军府,要有权势去护住自己所在意的一切。
床上的柳颜欢已经睡着,却是不是发出一声抽噎声。他摸了摸对方冰冷的头发,低头将额头靠了上去。
对方的额头冰冷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尸体。
裴鸢又准备了汤婆子塞进柳颜欢的被窝里,隔着被子抱着她,没过一会儿,对方热得满头大汗,甚至将胳膊伸出了被子。
裴鸢笑着将她的手塞进被子,摸到她的手,只觉得自己的手滚烫不已,缓缓意识到,是他自己发热了。
从秋茶院离开时,裴鸢在门口碰见了紫菱。
紫菱没好气地冲他行了一礼,然后从裴鸢身边经过,进了屋内,“啪”地一下将门阖上。
整个秋茶院对他的态度可见一斑,看来他在柳颜欢这里的形象,一点也不好啊。
裴鸢自嘲地勾勾唇,回到了关山院。
翌日柳颜欢醒来的时候,眼睛差点肿得没能睁开。
理智回笼,她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在裴鸢面前多么丢蠢。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