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打得德春的主意,先前让他办秀秀的案子也是个试探。
他做得果然不错,几个时辰就问得清清楚楚,不愧是刑部出身的人。
先帝时期发生了不少冤假错案,尤其是皇子夺位期间,半数朝臣都被牵连,那也是一场针对非世家出身官员的血洗,前刑部侍郎薛宁一脉,就是这么没的。
作为外室子,德春逃过一劫,他的家人足够聪明,知道在外头逃不过世家的眼线,索性将人送进了宫,就算断了根也比丢了命好。
蔡添喜这糊涂蛋,挑徒弟时千挑万选,末了选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可明知道德春是麻烦,他也没把人撵出去,更没向世家揭发为自己换个前程,见惯人心险恶,还能保留一份赤诚,这才是殷稷敢把他放在身边的根本原因。
只是现在要看对方有没有悟透了。
他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还不等咽下去,蔡添喜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奴才有罪。”
殷稷眉梢微微一挑,眼底闪过满意,一开口语气却仍旧不咸不淡:“哦?你有什么罪?”
蔡添喜视死如归地看了过来:“回皇上,奴才当初眼拙,以为挑了个老实本分的徒弟,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罪人之后,可是……”
他“砰砰砰”开始磕头:“可是他是个外室子,薛家的光一点没沾到,这灭门的罪也不能就这么落在他头上,奴才于心不忍这才把人留了下来,皇上要是想降罪奴才不敢求饶,可求皇上看在奴才这些年伺候得尽心尽力的份上,饶那孩子一命,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话一说完,他就伏在地上,等待殷稷的处置。
殷稷却迟迟没开口。
等待本就难捱,这样的安静让他越发度日如年,他见过先帝处置奴才,稍有不顺心就会杖杀,殷稷虽然性子仁善些,可毕竟也是皇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