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青年男子眉宇间带着不耐和郁气:“乔氏嫁进我丁家,六年任劳任怨无过错……您……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何必定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没见素来逆来顺受的人已经开始反抗了吗?
青年男子转身大踏步出门。接受到儿子临去欲言又止的眼色,丁老太深吸一口气,身子绷得笔直。
不一会儿,青年男子拿着一块泛黄的白布回来,径直走到床边,递给乔巧。
一边递,一边哑着嗓子说:
“乔氏……此生,是我丁博文负你!你……你放心地去吧……丁家落魄至此,你若去了,说不定反而得条生路。”
乔巧冷眼看着他。
丁老太太在旁边脸色臭得如同粪坑。
极想反驳两句,又念着儿子今天好不容易肯把这废物扫地出门,加上先前那废物女人说的一堆去不去的……
算了,就这样吧。
等扫把星出门,新媳妇进门,她就有希望抱上心心念念已久的大孙子了。
一腔郁气,随之消褪不少。
乔巧低头细瞧那份和离书。
前生为练毛笔字,钻研过一段时间繁体。虽然满篇之乎者也,连猜带蒙,她也能看懂七八成。
丁博文这个人,不管是因抛弃原身内疚还是因她说了那么大段话理亏,好在没听丁老太太的,写什么休书。
古代的女子一旦被休弃回娘家,那基本完全没活路。
诚然,原身是个双腿已残的废物。即使和离,也跟逼原身去死没两样。
但以感情不和的理由和离,乔巧完全能接受。
指头弹弹布书,瞅到上面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指印,垂下眼帘,掩去眼中讥诮。
初来乍到,她没有一点原身的记忆。自然,也不会对原身这个家有多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