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一半躺在一处高坡之上,他嘴里叼着半根枯枝,撑着胳膊,懒洋洋看着远处火光,这个角度纵使不探鬼识,整个驻扎处依旧尽收眼底。
小股敌人奇袭,粮草走水,监军被刺军心大乱。
本就是两家强行凑成一队,若势均力敌或许能维持个平衡,可安阳军只有区区八千人,纵使以一当十亦是量小力微。
一栖不两雄,若是轩辕景阳来坐这位置,定会在刚踏出京都城门那刻便将两方重新打乱整合,数万人之心为一心,数万人之力为一体才是带兵之道。
可如今大军开拔近二十日,南棠身为监军依旧亲疏远近分明。到今晚为止,营帐尚未允曹家兵士靠近半步。
这样的一支队伍,面对今日变故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连冥一这般从未领兵的人都预料得到。
他嘴角噙笑,眼中的兴味愈浓,西晋百年来未遇见的兵变,今天大约能看个过瘾。
与此同时,粮营处本该三分而出的曹家兵士渐渐停了脚步,封炀的心提到了顶点,薛崇不知何时向前两步与众人一同面向他,电光石火间隐见对峙之势。
“将军!”他高喊一声,封炀眉头就是一跳,刀剑再度出鞘。
薛崇只觉得胸前一痛,准备许久的话就这样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你……”他看看封炀,又看看没入胸膛的兵刃,满目骇然。
下一秒封炀手中兵刃抽出横扫而过将他的头颅径直砍落,血光喷溅,封炀半边脸一片赤红。
他略一甩手,血珠沿着刀锋落而不凝: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
封炀目光阴沉面上尽是杀意,可这一次,没能震慑住众人。
“将军何意?”当即有人出声喝问,封炀眉头微皱,这人他看着眼熟,似乎是曹姓一门外戚。
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