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兽奴跑了。
趁着冥一进军帐回话这个空档,那少年拖着还绑在身上的绳子消失在了暮色中。
没南棠的命令,无论是安阳军还是曹家将士都没有阻拦。
乌长悲前来回话时,南棠头都没抬,只说:“随他去。”
有时圈养奴隶靠得不是鞭子也不是蜜糖,是靠明里暗里的灌输教化,让他们下意识认为,不是主人圈养他,而是他不得不依附主人。
主人身边是安全的,外界的一切都可以随时取走他们的性命。
尽管兽奴生来体魄健壮,无论耐力还是速度都远超常人,却依旧相信所有人都能凭借兽纹分辨他们捉住他们,再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
他们坚信着自己是无用的,是脆弱的,是必须依靠供养人才能活下去。
南棠可以理解这样的思想为何形成,但可以理解不代表可以接纳,这种程度的依附提不起南棠的兴趣,如今也着实不是玩鹰逗狗的时候。
那条小蛇不走出这一步,南棠永远不会正眼看他。
夜色浓稠,冥一换了干净的衣服,倦色落在他那张诡邪的脸上竟显出几分颓靡。
他盘腿坐在南棠身边,将鬼识探到的东西一点点描述清楚,南棠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冥一很少有这样亲昵的机会,他死死的盯着南棠,不舍得错眼。
“主人要如何处置这些人?”冥一问道
“今夜之事我会让鬼主去做,你该休息了。”南棠的声音和缓,没有回答他。
冥一眉头皱了皱,他想说那人不能信任,却又想起南棠之前的话来。
冥一向来记性不错,该不该信任,不是他能判断和决定的。
他犹豫片刻,只笑吟吟蹭了蹭南棠的手:“主人,我不累。”
棠没有点破:“不累就再等等,给你……加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