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财富是国库一年收入的数倍,权势更是一倾朝野……
感怀至此,秦桧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慢慢变得阴沉起来。
他清楚,他的生命,就像这暮色一般,正在悄悄地堕向黑暗,哪怕是这满院华彩,也再不能照亮他的生命。
灯啊,这灯!
富家一碗灯,太仓一粒粟;
贫家一碗灯,父子相聚哭。
如果他不是如此富贵,夜晚时候,他的院子里能点这么多的灯吗?
如果,他不是当朝宰相,他能动用那么多人,去给他的孙女儿找一只猫吗?
他已经老了,他现在要做的,不再是如何巩固壮大他的权势和地位,而是如何确保他的权势地位能顺利地传承下去。
如此,秦家的富贵荣华才能继续下去。
这件事,谁也不能阻挡。
不管是那个杨沅……,还是那个杨沅背后的皇城司!
谁都不行!
就算他是官家!
灯光映着秦桧的目光,已然森冷的如同刀锋。
……
灯火依次亮起,无论室外室内。
灯光下,班荆馆乌古论盈歌的闺阁里,桌上摊着一个包袱。
阿蛮坐在桌前,膝上放着一口宝匣,正往包袱里挑选着金珠玉宝。
盈歌并没有多少宋钱,准确地说,她就没有多少钱。
她是跟着金国使团而来的,哪里有需要她用钱的地方呢?
如今要花钱让那个杨沅帮她解决婚约这个大麻烦,那就只好动用珠宝首饰了。
好在,这些珠宝首饰很多也不是她从金国带来的,而是大宋内廷赏赐下来的。
阿蛮现在就是在负责把自家姑娘喜欢的珠宝挑出来放在一边,把不喜欢的装进包袱里去,明日带去送给杨沅。
榻上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