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项渠和景同只能带着千余短兵,不停南下后撤,只能以干粮果腹,一路奔驰下来,众人早已是精疲力竭。
「将军,吃口干粮吧。」
景同走过来,低声安慰道:「我军离竹邑只有十余里,最多半日便能抵达。竹邑城中尚有负责后勤的士卒,且有船只,可供将军渡过睢水。只要吾等过了睢水,便算安全了。」
项渠没有回应,他抬起那张疲惫的脸,双眼通红的盯着景同。
「赵佗兵术竟如此厉害。」
「我自与他相持以来,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几番计谋不仅没有诱他渡河,反倒是自损精气。纵使派奇兵袭击彭城,诱赵佗分兵回援,最终反而被他变成了大破我军的机会。」
「赵佗此子,以彭城为诱饵,以撤退为伪装,一路诱使我军进行追击,最终反击胜我。此真是兵法所云「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他不仅参照兵法地形,选择了隘地为战场,抢先居之,以占优势。更是在面对我军人数众多的情况下,营造壁垒,先守后攻,以坚壁消耗我军后再寻找全胜之机。这正是兵法上说的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有余,攻则不足。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
项渠喃喃自语,他越说,脸上的那股衰气就越重。
「赵佗用兵之法,确实难以预测。」
景同被项渠之语触动,亦不由点头赞同。
此番楚军战败,让他又想起去年所经历的事情。
时隔一年,旧事重演。
同样是通往彭城的道路,同样是追击那个叫赵佗的秦将,同样是楚军占据着兵力的优势,同样是由他景同
来担任副将,然后同样遭遇一场大败。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主将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