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身子多少有些了解的,今晚,他给她解除束缚时,就感觉到她的身子微烫,料想她多半是要发烧的。
似乎只要一经受打击,就会动了肝火,意志浮沉,不病上一场不罢休。
过往的经历让她犹如惊弓之鸟,这似乎成了她身体的一种应激反应。
于翩翩而言,花楼的那三年,是她噩梦般的经历,是她痛彻心扉的过往,她做梦都想摆脱它。
可是,今晚的拍卖,却将她再次打入深渊。
原来,有些事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摆脱不了的。
原来,无论她怎样反抗只配在淤泥里挣扎。
她果然发起烧来,可身子又在发抖,牙关瑟瑟,开始发出痛苦的呜咽。
裴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只觉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痛得移了位。
他伸出微颤的手,想抚摸她脆弱的娇靥,想安抚她颤抖的身子。
他将她拥入怀里,不断亲吻她,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
她身上很烫,可她又觉得发冷,他宽阔温暖的身躯多少抚慰了她,她渐渐停止了打颤,唇间发出呓语:“阿娘、爹爹、带我走吧……”
“阿兄……阿兄……”
“好嬷嬷……”
“翠玉……”
她甚至还喊了福宝的名字,那只猫。
这令裴湛心脏感到痉挛和抽痛。
眼前的女人,早已是他榻上的人,他们耳鬓厮磨,亲密无比。
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下意识喊出的是别人的名字,那些人都是她的亲人,是她最亲近的人。
他叱咤战场多年,能守护西北边境,护万民安康,可他……竟然连自己女人的依赖都得不到,他从来没有带给她安全感……
是他自私地占有了她,又没有保护好她,使得她陷入险境,她不信任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