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远的一个牢房,还在东侧的拐角,蓬头垢面的几个犯人,双眼无神地蜷缩着。
白方家床头粗陶碗缺了一角,但碗的水分外清澈。
忽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牢房外,不由分说就往里面甩了银针。
那银针细如毫毛,在微弱的月光下,就仿佛几点亮光,带着凛然的寒意冲他飞来。
白方家状若无意地向后一转,银针直直地撞到了左侧的墙壁,但墙壁上连一丝孔洞都没有。
诏狱特制的青石砖,号称宗师也击不穿,门口的木柱,更是号称百两银子一根木。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牢房都有这样的待遇,纵观整个诏狱,只有最里面的三五间。
“是子麒派你来的,来取我性命”白方家背对着黑衣人,虽是问句,但语气无比肯定。
黑衣人不答话,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白方家突然笑出了声,感慨道:“子麒昔年落寞,父母双亡连一口薄棺都没有,我三天三夜没有吃饭,去街上叫卖,凑够了三两银子,和他一起安葬了父母。”
“他被阉党陷害,原本将成为杖下亡魂,是我替他挨了二十廷杖。”
白方家的语气无比平静,仿佛面对背叛的不是自己。
黑衣人虽然瞳孔微缩,心中震惊不已,但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慢。
白方家长叹一口气,沐浴在月光下,面无表情的言道:“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人性啊就是如此不堪”
飞针和飞刀不断向里射入,白方家却猛地转身,只是一拂袖。
“乒乒乓乓”
飞针和飞刀落地,与青金石板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黑人神色陡然一变,大刀随即砍向前方,刀刃与木柱碰撞,黑衣人的手猛然一颤。
但诏狱的木柱却不见丝毫损失,黑衣人见状,就想闪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