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神色淡淡,在金台上走了几步,一挥明黄的龙袍,轻笑道:“诸位爱卿,毛阁老可有罪?”
白方家虽是以头触地,时刻关注着皇帝的动向,此刻,闻听此言不免有些失神。
在他的预想中,皇帝此刻有两个选择,要么听从众位大臣的意见,对张翀宽大处理,要么“一意孤行”,降罪张翀。
可此刻……
杨一清却精神一振,他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毛纪无罪,那有罪的是谁,不就不言自明了吗?
思及此处,他正了正神色,走出文官的行列,向朱厚熜一揖,道:“陛下,臣奉命修编《大明律》,大明律中对于此类情形却有具体论述。”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翀一眼,而对方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白了下去。
“各犯情可有矜疑的,都饶死,发边卫充军”杨一清背诵出了《大明律》中的一句话,又大声道:“依我大明律,毛阁老无罪!”
“哈哈哈”白方家跪在地上却直起了腰,一脸不屑地看向杨一清。
“陛下,臣不认同杨寺卿所言。”
“白卿家有何见解?”
朱厚熜虚虚一抬手,白方家就站了起来,他从容不迫地抖了两下袖子。
侧过身质问杨一清道:“按大明律所言,凡是无法证明的罪责都应该按轻罪处理,怎么杨寺卿是修法,修糊涂了!”
他顿了顿扫视四周,“诸位同僚,这轻罪和无罪,一字之差,万里之别!”
“咳……咳……”
杨一清但笑不语,过了片刻才缓言道:“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白尚书不会不知道吧?”
他的语气开始加重了,“刑者慎也,所谓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所谓罪疑,并非有罪无罪之别,而是定罪之后可轻可重之疑。”
他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