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领到银子,就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一咬。
“软的,足银!”
他一个劲地傻笑,还是好友看不过去捶了他两下,他才反应过来。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就从他脸上淌了下去。
颜家世代军户,他本是泉州人,当兵丁来到了广东。
他们家和本地的朱家共同承役,两家联合派出一名士兵,大头是他们家。
从洪武九年到现在,家里陆陆续续已经派出了十多人。
一开始大家长颜观田,让他的第四个儿子服役,可他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短短半个月,就在北京病逝。
顶替四子的,是颜家的另一个幼子,但可惜没过多久,却当了逃兵,无可奈何,只能让六个儿子中的老大去充军。
老大也没有回来,死在了云南楚雄,余下的几个兄弟不是离世就是逃亡。
到颜宁这一代,家中已无人可派,只留两个男丁,但弟弟还小才三岁,只能他硬着头皮上。
广东海防并不是那么辛苦,可早该到手的两年的银子,也没个着落。
今晚,颜宁的心无比镇定,他知道手上的银子“烫手”,可所有的士兵都同他一样,将银子贴在胸膛前。
……
北京城,朱厚熜手里握着一根炭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
昏黄的灯火下,是精密的三角图案,和一排排阿拉伯数字。
他在计算紫禁城房屋上铁丝的角度,以便更好地达到导雷的目的。
京城的雷电天气通常始于惊蛰,终于秋末,每当惊雷炸响,不知道哪一座宫殿就会遭了殃。
朱厚熜仔细研究过紫禁城的宫殿,宫殿上的吻兽龙嘴,伸出的舌须,被匠人们用铁链通至地下,有一部分意外地达到了避雷的效果。
这样做或许是匠人们经验积累的缘故,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