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持一支朱笔,手腕和黄娥交错,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几株枇杷树,一树海棠,便跃然纸上。
清风徐来,不经意地卷起几朵海棠,飘到了二人的画上。
黄娥面若春色,笑道:“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
杨慎不禁回头,只一眼,情意就在波光流转之中。
月上中天,杨廷和、杨慎父子二人就在院中对坐。
杨慎有些好奇,他问道:“那日父亲派我去送杨潭,满朝文武无一人愿往,为何父亲单单让我折柳赠别?”
杨廷和喝了一口酒,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疑惑的神色,慢悠悠地开口道:“你看我和杨大人交情如何?”
杨慎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尽管两个人都姓杨,却是水火不容的对头。
早些年杨廷和没有登临高位,凡事做出主张,杨潭都会呛一声,直到后来杨廷和当上首辅,两人的气氛才显和缓,但完全不像交情深厚的样子。
想到这,杨慎开口,语气中略带试探的意味:“父亲与杨大人惺惺相惜?”
杨廷和失声一笑:“那老头知道你的评价,也不知该如何说我。”
杨廷和神色变得严肃,道:“我二人立场有别,但终归相识一场,况且这世间的事谁又能知道?今日留一手,明日别人也能抬一手。”
杨廷和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闭上眼,听着院子中清风吹拂树木的声音。
对着杨慎意味深长的言道:“这世态人情,比之明月清风更有滋味,可当书读,可作戏看。”
杨慎听出了父亲话中的意思,赞同地点了点头。
杨廷和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无声望着明月。
杨潭离开了,由他派人相送,那等他离开的时候,又有谁会来呢?
这一夜,杨廷和享受了片刻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