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的玄光流朱,红痕魔纹如血刺,蜿蜒爬满了大半张左脸,邪异狰狞,久视几可乱人心魄。
裴长恭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委屈你了。”
朱络顿觉眼眶有些发热,许多累积起来的困惑、委屈、愤怒、黯然走马灯般在心头轮转。可他看向裴长恭,也就同时看到了一身虚弱萎顿的剑清执,更看到后面山门下、云榻上,半身血污的裴长仪的尸身。纷杂情绪瞬间冷凝,化作一句坦然之语:“师父,玄瞳之力太过宏奇奥妙,尽我之能,也不过暂时压制,难以彻底将其收服。而若再遇瞳灵暗转乾坤之事,我……”他咬了咬牙,才继续说下去,“我只怕无能禁之。”
朱络一口气将自己对玄瞳的感知倒了个干净,本以为登时就会惹得周遭许多人色变,或许柔软之人还会建议继续尝试寻找掌控玄瞳之法,但若是心性激烈者,只怕立刻就要对自己喊打喊杀以绝后患——他种种念头在心中此起彼伏,不过既然肯当众陈词便是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
身旁身后却是只闻几声叹息。
朱络既疑又惑,忍不住偏头去看,眼见之人大多都是追着玉墀宗前来的各派门翘楚,一众碧云天弟子也得退让在后头。可看众人神态,哪怕是据说与自己师父曾有怨结的缥缈幽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未见什么杀机,忌惮或许有之,更多的倒是些难以言喻慨叹之意。
朱络迷惘看过诸人一圈,再转回头,闻言色变神忧的还是只有剑清执一个,衬着本就颇重的伤势更显气色惨淡,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到底没能出声。
开口说话的是裴长恭:“玄瞳此物,虽称之为魔,实则亦是神州此界之宝。生而滋之,天生勾连,岂独是你,即便兄长穷一生心力,终也不得彻底销毁之法。”
朱络心情有些复杂,又忍不住看了眼后面的云榻,但也没错过裴长恭的声音:“不过,知其源则预其涸,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