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颠颠倒倒玄瞳境中,朱络放任玄瞳之力尽数释出,狂风呼啸再次卷着红雪倒冲向天穹,渐高渐远,渐渐就模糊成了大片大片流丽的红芒,填补着天幕与血月上出现的深浅缝隙。那些瑰丽的红芒仿佛无穷无尽,朱络自己却能清楚察觉到一点一滴皆是从玄瞳中流淌出去,他的左眼好像被烧成了一块通红炽热的炭块,眼周的皮肉都泛着枯焦的剧痛,让他错觉下一刻自己整个头颅就要被烧穿烧化,变成一抔焚灰。
骤然生出的惊恐念头让他挣扎着动了动手,吃力抬起摸到了仍然完好的脸颊和眉眼。不过完好的皮肤触感滚烫,还带着些湿湿黏黏的痕迹。朱络偏头,用尚且无碍的右边眼睛瞥过去,看到了擦在手指上半干涸状的片片鲜红,心里反而苦中作乐的松了口气:还有血、还是生人的鲜红色泽——这点儿认知便能成他此刻最大慰藉,至于旁的更复杂深入的问题,诸如因何在此何事发生如何变故等等……暂且无心也无力去想。
但即便朱络这般既无心也无力的放任自流,之前濒临破碎的玄瞳之境还是在玄力浩荡的冲刷下逐渐稳固恢复。异境与他身负的玄瞳同本同源,彼此契合毫无波折,可也就因这般顺畅,好似洪水失闸,开启容易,再要重新将肆虐的力量关回樊笼,其难好如登天。
朱络在打开大衍转心阵之际便明白这个道理,但死地求生不得不为,只能将心神抱守在灵台之上。玄瞳势不可收,他便迫不得已越发内缩谨守,以求不至于被其同化。这样一来,正是乾坤倒转,魔识出柙,他这个原本的意识主人倒被迫入了转心阵阵基之中。依仗心阵灵妙自保,恰似画地为牢。
这种意识层面的拉扯痛苦非常,更胜过肉身遭受苦楚。不过朱络灵识尚明,还能继续关注着玄瞳境中的变化。得了玄瞳力量的灌注,异境无需再榨取他的命元精气自补,血月恢复如常,甚至赤色更觉妖异三分,浓重得有些泛黑。
紧接着,朱络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