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池花叶簌簌,几欲如活。
莫独思不知花水异变何来,藉着还抓着君又寒的动作顺势一扯,带着他跃下了月桥,站定岸边扭头再看,本是一池清水白荷,夜风吹冷,偏竟依稀见到大片水泡搅起了丝丝殷红,红艳转眼攀上花梗花叶,只一晃,就如火苗溅跃,舐上了弯弯白瓣。
君又寒惊讶的低呼声响起:“是火!”一顿后惊讶上又添惊讶,伸手一勾,竟当真将一缕摇红隔空抓到了手中,“离火!”
熟悉的火性与焰光,甚至落在他掌心的同时就释出了一点同源修得的熟悉。君又寒捏着那丝火焰愕然低头又抬头看向莫独思,而后者的视线已然越过他去,直愣愣盯着已如火海的澄池与月桥。
瞬间铺开的火苗吞没了连片的清荷,却并未将那些玲珑花朵焚烧成灰。浴火的白成了灼人双目的红,一朵朵一片片铺开在染透了火色的清冽池水中,便成了如真似幻的火海红莲。地面和水面的震动仍未停止也未加剧,莫独思与君又寒眼前仿佛被颠晃出了错觉,分明只是一方人力凿出的造景莲池,却似在随着火海的蔓延不断扩展舒张,同化起周遭的山水景致。
君又寒已然看呆了,直到指间蓦然被灼痛才回过神,被他捏着的那丝离火挣开了这点束缚,乘着一阵风又飘回了火中来处。他追着火苗的轨迹揉了揉眼,所见仍是在不断扩大范围的红莲火。朵朵红莲开上月桥,又沿着桥身热烈流淌,漫过——本该是桥头门户的位置一片空荡无阻,取而代之的是本该存在于洗心流内的蜿蜒长桥,熟悉的曲折桥面同样被灼目红莲簇拥着,大片大片的火红更甚莲池小景,足足开满了整个洗心流。花中火中,唯独一座银阙如冰雪,四面银灯随着风声水声轻轻摇晃。长明的灯光此时俱暗,但这点异常已入不了君又寒的眼。他双眼直勾勾只望着银阙高处,挑起的飞檐上一道人影拢着红袍孤峭站立,正仰面望天。
旁边的莫独思也在茫然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