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澹月有些讶异,忍不住轻声向裴之琰问道:“琰叔祖,你不是说碧云天遭逢存亡大事时,这块圆璧中才会有动静?这……莫非外面……”
裴之琰还没有回答他,鼎炉旁一直如塑像沉默静坐的老者忽然出声:“三十年之约。”
与他并坐在另一边的妇人也开口道:“今日就是践约之时。”
最末一名男子微微颔首:“若小子功成,我可心安即去。”
“即去无妨。”
“我亦所愿。”
耳听三人一句递一句说了些让人满头雾水的话后重新沉默下去,裴之琰这才看了看裴澹月:“存亡大事自然不假,你虽不知,今夜之后,自然明了。”
裴澹月一脸茫然,不过见四人都是一副毫不为外界状况所动的模样,也只能强使自己信任几位前辈的判断。无论如何,如果当真碧云天面临倾覆之危,他们断不至于仍是如此寡淡态度,至少也会点醒自己一二,而非全然作壁上观。
一边想着,再看向圆璧,那一片昏暗图景已逐渐清晰,原来正映海上芝峰,山前廖阔景象。掐算时辰此时该是五更过半,再过一会儿天边就该渐渐泛起明亮颜色。也正因此,此刻海天之间最是黑暗宁静……
“宁静”这个意向还在脑海里打转,裴澹月的瞳孔陡然放大三分。就见圆璧映照平波海,远远竟仿佛看见一道拔海通天的山峦般风浪在轰然崩塌,一线张扬黑焰就从那道破碎的山峦正中冲出,手挥玄光如龙如戟,正射芝峰方向。
裴澹月险些惊叫出声,好在反应极快的抬手捂住了嘴,换做一道不可思议的气声:“平波海上哪来这般风浪,闯山那人是谁……”话没能问完就戛然而止卡在了喉咙里,只有眼睛惊恐的越睁越大,直愣愣看着熟悉模样陌生神态的那人嚣张挑上碧云天。数名同门长辈齐齐现身芝峰之前,随后就见一片灵光震荡,无形有质的波纹在一众人脚下荡开,五色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