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像仍伫立原地,裂痕遍布全身上下,犹在愈发密集深入不止。
蓦然,两道人影先后而动,先到者乃是片刻前还在盘膝入定中的剑清执,此刻已复目朗神清,再无之前内外伤势交困萎顿的模样,身动手上亦动,右手并起两指似虚似实点向冰像印堂;紧随他而至的那个自然就是朱络,犹为这短短时间中兔起鹘落的几番变化稀里糊涂,倒是不妨碍更快的伸手在剑清执胸前一拦:“清执,且留心些……”
没等他说出要留心什么,剑清执指尖已点中冰像。“嚓”的一声,一小股细细的冰霰应手绽起,裂声随即不绝于耳,每一声都伴有或大或小的碎冰绽开脱落,又立刻化作了一蓬蓬霰雾腾开,被天光一映,朦胧竟如大片彩雾仙霓。
“破障!”
两个声音同出一词,剑清执乃是随气生音,而远远站着的冉无华语调中无半点起伏,倒与平日向杜灵华讲玄解奥时一般无二。
随着两人出声,掩没在氤氲寒雾中的冰像重焕生机,一般雪骨冰肌,那雪化作柔雪,冰中亦有血脉通窍汩汩而行。坚硬冰冷模糊几乎在眨眼间消退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美人面。
朱络的手仍横栏在前,见状微懵的眨眨眼:“她是……”
似曾相识的模糊感知一晃而过,不容他再细思量,就见破冰之人身子前后晃了晃,像是乍脱禁锢的失衡,头重脚轻仰面就倒。
朱络的后半句话登时变成一声“啊”,一伸手想要扶上一扶。不想身旁另一只胳膊比他速度更快,素白的袖摆仿佛曳起一蓬雪,生生从他眼前插过,一伸一抬就托住了人的肩背,接了个稳稳当当。
朱络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定睛一看顿时有些搅酸,忍不住拉长了些声音:“清执……”
不想剑清执倒是比他反应更大的扭头瞥过去一眼,抿抿唇吐出两个字:“我来。”见朱络的视线还有些不甘不愿的落在扶着人的臂弯上,才又添了几个字,“你不认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