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
逢先生又十分应景的讶异一声,张目四看,已身在一处云烟渺渺之地。上下四周除流云淡雾,唯见无数画轴虚悬于空,墨香袅袅,正是自此中来。
这一幕较之之前上天入地杀机几变可称胜景,逢先生登时来了兴趣,将法尺一背,踱着步子仰头四看。那些画轴或金丝纫底、或素绢承玡、或系青丝、或坠朱牌,各个皆是装裱锦绣。而其上画作,山川景物、草木禽兽、士子闺阁无所不包,幅幅所绘栩栩如生……栩栩如生,匠心精致,只见诸形,无有神韵。
逢先生眼光也是不俗,看过一回这些刻意之作,便摇晃着脑袋笑了起来:“上青宗也是古来名门,只拿这些匠人之作填充门面,不免过于小家子气了……咦?”他目光一溜,落在一幅画上,其上描绘瀚海阑干、黄云冲霄,一如自己甫脱身处,甚至画中那条直插云天的风卷亦分毫不差,似彼时正有人从旁坐观,留于纸面。
逢先生“啧啧”两声:“有趣!”立刻又往繁复画轴中细辨,不消太久,果然又叫他寻出了那些绘有荒山棘石列阵、幽林密叶飞蝗之作。他到这时倒有些明了,这一片丹青之地非但是新阵开局,只怕更是此一连环大阵关窍所在。只是不知自己落入此中,到底源于天意或是人心,还是其他……
“总不会是嫌弃我之前下手太狠、破了它诸多辅阵,索性使得主枢亲自出手了吧!”逢先生喃喃一声,自己也觉好笑。不过此地平和静谧,除却那些画卷光怪陆离也无甚危机潜藏,他索性继续信步闲行,左张右望中百景沉浮,忽的瞧见一张空白画轴也混在一片色彩斑斓中流转,如万花丛中一枝独素,甚是乍眼。
逢先生摸摸下巴,立刻转向那张与众不同的画轴,冷眼一见,果然纯然一张素白纸面,未着点墨。但再细观,依稀又好似有丝缕云烟腾于纸上,极轻极薄、若有若无,隐约变幻。他尽力分辨,心中一时觉得云烟中似乎淡淡勾勒着一片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