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凉意,但不寒不暖,只映得房内的一切都好似泛着点模糊的水光,湿湿润润,清新得程北旄的眼瞳也像是被水洗过,黑黑亮亮的让人喜欢。
林栖呼出一口浊气,坐起身打理睡得有些凌乱的衣襟。不过手刚摸到领口猛的顿住,下一瞬既惊又喜从小榻上一跃而起,三两步冲到了程北旄的床边,伸手便要去碰触他的脸颊:“北旄……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程北旄呲牙一笑,自己也将脸凑到林栖手中蹭了蹭:“没多久,看你还睡得沉,就瞧着你发了会儿呆。”
林栖登时有些赧然:“才醒过来就胡说八道!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水?等下就有人送药和饭菜来了。范主事果然厉害,说你三日内必醒,当真半点不差……”
他颠三倒四一通快语,半是有点不好意思,半是心中十分欢喜。程北旄难得见他也有这样手忙脚乱的样子,越发一瞬不瞬的盯着,直到林栖转身当真要去倒水,才探出只手一把扯住他:“好阿栖,我不渴、也不饿,现在只想好好瞧瞧你!我总觉得闭眼前还是那个黑氅人杀气腾腾一掌朝我拍过来的样子,一睁开眼,却是你和我都好生生睡在屋子里……好似再世为人,又像做了一场噩梦,连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林栖被他说得也不由恍惚,定了定神才道:“如今没事了,你我大难不死,隐谷里的麻烦也自有人去处理,你放心吧。”便将那夜生死悬命之际,如何被逢先生救下,又如何在逃命中巧遇剑清执,被他带来赤明圃之事详说了一遍。程北旄听闻自己竟在昏迷中还经历了这许多事,脑中几乎有些接应不暇,愣了愣神才道:“原来那人当真是那个御师……可他怎么会藏在咱们沧波楼的地界中!”
这一问也戳中林栖满心狐疑处,但又不知如何开释明白,只得道:“连那些厉害的前辈都想不到他的行踪,咱们又哪里想得明白。好好养伤,这些大事自有别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