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菱花小镜,乍一看与寻常女子闺房所用别无二致,被她甩手抛起。那镜子在半空中滴溜溜打了几个转,倏然一分为二,一者高悬在天迎风而长,片刻大如磨盘,镜面泛起一层清光;另一枚小镜则化作流光直落山下,一路穿过浓烟黑云,凡所途经皆在悬空镜面上一一展现。在场诸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镜子上,眼见着大片大片的黑暗无穷无尽,也不知那面小镜子到底下坠到多深,才终于窥见了一丝变化出现。
镜中映出了一点白色的影子,乍一看全然不能分辨究竟是什么存在。但很快,那点白影越扩越大、越来越亮,片刻间,已是一片炫目亮极的光芒几欲透镜而出,即便隔镜观之,犹觉刺目难当。
好在小镜子转动灵活,少时方位略偏了偏,终于照见了白光的全景,却是一只发着光的巨大白茧,置身在一潭数丈方圆的黑水之中。水浪涌动,光茧漂浮其上剧烈摇晃,时而隐约显出一点藏于内的模糊轮廓,时而又只能见光芒夺目,难辨毫厘。
风天末见此眼中光芒一闪,灵目辨气识机,即便隔着镜面也不足为碍,沉声道:“那不是黑水,是凝聚起的浓重阴气。”
剑清执皱了皱眉:“离火烧尽了白骨田的阴气,纵然还有残留,也不该浓重若此……”他心中一动,转向沙白翠,“镜中所映之地在何处?”
沙白翠倒也心领神会,立刻道:“地下三百尺……只是……”
数道视线登时转了过来,她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下照三百尺,已是我这阴阳返真镜的极限。适才只见黑暗,片刻后映见白光,再片刻就能见光茧全貌。这情形……”
“那光茧在从地底上升出来!”数人不由得脱口而出,孤城吹角更是干脆踏前了一步,直接俯视着山下仍一片黑暗浓烟滚滚的谷地,喃喃道:“返生……不吉……莫非当真天要乱我北地,才使灾殃层出不穷?”
只这片刻间,镜中黑潭愈浅而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