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牵绊也要弃了!你可恨他?你当须恨他!恨他!”
黑光落下,化作旋风绕在阿萝周身疯狂飞舞,鬼笑森森,催动因缘之中怨怼之力,如附骨之疽,植之愈深,破不可破。
阿萝的一头银发亦在风中狂舞起来,恨声哭笑:“我恨他!我恨他!”
“待取得方青衣的魂魄,交你吞噬,他便再不得离你。岂止三世,更可有千百世之驱使!”
阿萝鬼目陡然渗碧,如幽火大盛,也尖声笑了起来:“负妾一世情,追君三世名。九泉光不落,唯妾恨萦萦……”
黑光坠落,化作人影扑入阿萝之身,顿时一洞之内,狂风大起,掀水走石。满洞丝萝,皆为之躁动不休。怪异鬼笑声,非男非女,男女相合,齐声啸叫:“方青衣,欠命还命,欠情还情。因果皆在,你待如何?你待如何啊!”那黑气幽火之中,鬼女身化阴风,卷地而去。鬼啼啸叫,顷刻高出山洞,起于九霄之上。竟是不惧日光正盛,聚做一颗黑星投向远方。
白骨萋萋于苍苔残垣之间,苍茫大雪,旦夕间尽覆,掩尽多少怨恨凄凉。
郑家集长街屋宇,上百年乌涂鬼域尽成一片银白,连长街口倒地残石上,也挂了凛凛霜雪,将上面字迹湮没难辨。
那飞雪漫漫,吹遍郑家集,却在街尾小山前戛然而止。涂抹着血红字迹的青碑,宛如一道不可轻越的界限,将山与城镇断然割开。山路两侧花柳凋残,唯余一条羊肠之径,蛇曲往上,不见尽头。而青碑压于路端蛇尾,血字镌刻正反,皆曰:长留。
何事长留不叫去?何事长留不使归?蓦见明光如水,自山顶荡漾而下,波纹叠叠,如清湖新水、出霾晓阳。起初只大如伞盖,渐渐缓舒徐张,尽展于一山一城之间。光之极薄、极淡、极净、极柔。拂于冬雪,冬雪不化,拂于枯木黄芽,草木竟受其润,隐有新生之态。方知这徐□□光之中,无尽功德、无尽修为、无尽……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