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隙,登时肉身神魂皆觉一荡,体内鬼气如煮茧抽丝,绵绵不绝流入阵中,随即被天地浑然之气裹挟打磨,散其质、存其精、还归本源、回流自身,虽说内蕴之力十去七八,也足以让连日来饱受鬼气侵蚀之苦的朱络精神一振,顿生柳暗花明之感。
这般以阵法洗涤鬼气,其速稳徐,正是一场漫长的水磨工夫。朱络身在阵中不觉,越琼田守在阵外,见刻有阵符的冰石光芒烁动变幻不止,朱络稳坐阵中神态舒缓,心中猜测大约阵法运转颇是顺利,便也松了口气。他说是为其护法守阵,到了此时反而无事可做。这片山岭偏远空寂,不远处雪庐中更有方青衣坐镇,当真太太平平得几近无聊。坐一回又站一回,越琼田百无聊赖下,索性也在旁边就地打坐,默默修习起了方青衣近日传授的功法。
这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悄然流逝,从日悬高天直到暝色渐染。星月光薄,无灯无烛,林中灵光流转的冰石阵符便显得愈发明亮。越琼田的功课已做无可做,张望阵中朱络还是那个稳坐的姿势,不由小小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再将修行口诀背上几遍,忽听一阵细碎杂响在阵中生出,起初不过三两声,转瞬竟已密集成片。尚未待他反应过来,眼前光芒陡然一盛大暗,“砰”“砰”连响不绝,用以布阵的数十块冰石接连爆碎大半,猛一股劲风掀起,越琼田唬得一跳,闪身忙躲,仍是慢了半步,登时被掀飞出数丈,半空中几个翻滚,才泄去余劲安然落地。
另一旁髅生枯魅同样措手不及,又因功体被锢的缘故,只得做了个灰头土脸的滚地葫芦。不过越琼田此时顾不得他,才一站稳,立刻又跳起身往阵法中跑:“朱大哥!朱大哥你怎么样了?你有事没事?”
“哎哎……”一片飞尘中立刻传来回应,“没事!我没事……咳咳……呸呸,就是溅了一嘴冰沫子……呸呸呸!”随着声音,果然见朱络全须全尾走了出来,只是身上狼狈了些,连衣摆袖口也被飞溅的碎石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