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琼田站在另一边,间距足有两三臂展。
这般提防姿态,越琼田也已觉出几分异样,方站稳脚步,就匆忙道:“师父,是发生了何事?你与那偃鬼王过招,可有不妥?”他口中问着,一如既往便想要凑上前去拉扯方青衣衣角,但才举步又顿住,只一手一脚生生空悬在那里,硬生生拗出了几分委屈意味,搭配一身破烂狼藉,愈发可怜。
朱络在一旁便忍不住嘿笑出声,一边随意抖着自己同样糊了血迹的衣袍,一边也顺手意思意思的在髅生枯魅滚了不少尘土灰砾的白骨架子上拍打两下:“小越,分明是咱们三个伤的伤,损的损,狼狈不堪。适才方前辈大发神威你也瞧见了,一剑削平了偃鬼王的老巢,又何尝有什么不妥!”
“可刚刚那老鬼还说……”越琼田犹有几分不信,看看朱络,又扭头去看方青衣,“说师父中了他的算计……”
“不过强占些口头便宜。”方青衣这才开口,含糊一笔带过,随即看向朱络,“今日虽未能诛杀偃鬼王,终究毁去他多年经营之地,也是一功。但不知你日前所言,亦有欲行之事,可达成所愿?”
朱络面上嬉笑,内里却是一路全靠玄瞳压制脏腑经脉中乱窜的磅礴鬼气,难过之处何止十分。他本忌惮表露出来,偏偏方青衣冷眼如炬,一口道破,登时便知遮掩无益,只得强笑一声:“略有所得,亦颇有所失。若方前辈容得,在下正想讨要一二庇护,稍作调息……”话未尽,一口鲜血喷出,仰面便倒。赫见一身百窍青筋爆凸,多有皮绽肉开之处,宛如被绝强力道自内撕扯出无数伤口,眨眼一身粗布衣袍已如血糊一般,使人触目惊心。
越琼田“啊”的大叫一声,跳过去伸手便搀,又要忙去捂他伤处。只是朱络一身伤势密密麻麻,反倒无从下手,只能白着脸手忙脚乱的,又是从怀里摸药,又是颤颤巍巍试他鼻息,连声道:“朱大哥!朱大哥!师父,你快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