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安,总觉得……”他四下顾盼一回,纵然是千挑万选的出路,但走了这般久,不见丁点妖邪鬼物出没,反而反常。而踏在无尽蜿蜒的石径上,更有一种料峭冷意渐渐生发,不知不觉中已打起哆嗦,他伸手捂了捂双臂,“总觉得寒意刺骨,比方才的石室更甚。”..?
髅生枯魅在前头带路得全无异样,闻言“嘿嘿”直笑:“想什么呢,本座带的自然是一条好路!地上黄泉中又是冰又是雪,自然出口处也是冷的!”他手舞足蹈说着话,指骨上一圈黯黯幽火忽的一闪,随即无声熄灭,髅生枯魅登时笑声更利,“快到了,就快到了,就在前面,你瞧,你瞧!”
越琼田模模糊糊向前望去,脚下曲折石径不知何时已渐渐变得开阔平坦,甚至还微微带上了几分松软的触感。他一时神思有些恍惚,茫然低头,看到的是竟也是连片沃土,些微生着萎黄的草根,上面晶莹剔透,覆了一层薄薄白霜。
与此同时,空中纷纷飘落白茫,清凉冰软,暗香幽幽,叫他脱口而出:“梅花!”
不假思索的,越琼田脚步加快,浑然忘却本原处境,一心直往花瓣飘来处追去。然而梅花簌簌,若即若离,偏不得见根生何处,只有一阵阵风送香雪,使人欲罢不能。
一口气不知追逐了多远,天地日月皆已颠倒,身在茫茫初雪芳甸之上,青山秀水,辟尘离俗,山川风貌,与泥犁洞何止天差地别。只是如今越琼田满眼满心只见梅花,诸事皆茫,直到几乎耗尽一身气力,腿软脚虚,才依稀望见山谷深处,一树白梅凌霜雪绽放,树下隐约一人,轻衫皎皎、神姿翩翩,坐卧行走,一派天然快活,潇洒不羁。
越琼田此刻身上乏力挪步艰难,只能远远望着那一树一人,春露秋雨、夏月冬霜,遗世独妍。本该是美好之极的妙景,落入他眼中,不知为何心底反却隐隐生出一股十分别扭的抗拒。越琼田捂了捂头:“是谁?那是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