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掌心,被他随意拨弄着,如同一件不那么有趣的玩具。拨弄片刻,才低低笑出一声:“终于开始了。”
浓重如夜幕的黑氅在空中划过一片阴霾,随着御师的转身,一点红芒飘飘坠下,落在周围大片青苍浓翠的松林中,燎起了一簇小小的红苗。即便是在冬季,这一点天火铺开的势头仍不可挡,几乎就在御师身影消失虚空的同时,一道火线已经贯穿林中,又藉着山风熊熊而起,蔓延向四面八方。而被青松环拱其中的世外宅居,也随着这场渐渐掀起的大火,彻底泯灭成灰。
进出青羊郡的唯一一条大路上,即便冬季少行,日积月累下,厚厚的积雪仍被往来行人车辆碾压得结结实实,宛如一块磨亮的镜面,一步一滑,行走艰难。
好在龚家的车队乃是熟手,早在出发前就已寻了许多干草碎皮之类,将拉车骡马的蹄子与几辆大车的车轮都紧紧扎裹起来。做好了防护的木轮“吱呀呀”碾过灰白的硬雪,在地上烙下两道浅痕,稳稳当当由缓行变作小跑,离开了这座富庶热闹的小城。
来时满载,去时也是满载,几名随车的伙计各个喜笑颜开,顶着夹带着雪沫的北风仍大声说笑,畅想着回去之后好好过上一个肥年。龚老叔也跟着他们胡扯了几句,直到觉得风开始钻进领口袖口了,才将袖子一拢,在车辕上向后一靠,抬抬腿用膝盖顶了坐在另一边的龚义一下:“二伢,还看呐,那一座破山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瞪了一天了,别是魔障了,回去还得给你收惊!”
龚义“哎”了一声,把眼睛从渐行渐远的青羊山上拔下来,也学着龚老叔靠着车栏:“我就是琢磨着,昨天那山尖上的好大的一片光实在稀罕,当时就有好些好事的顶着老北风往山上爬,可惜没一个找到地方的……哎,老叔,你说会不会是……”
“打住!打住!”龚老叔一脚把他后半截话蹬了回去,还附赠一个白眼,“醒醒你的脑袋吧我的大侄子,见天的神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