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中被突然引动的杀性戾气,更是已经湿透了的衣物上,又添了一层冷汗,地上翻滚两圈后,双腿一蹬,又坐了起来。
他一边起身,一边随手甩出半分力道,火盆与灯台刹那皆明,照得房中一片通亮。卧席那端,剑清执仍好端端睡着,枕旁几步外,鎏银绕玉的丹霄倚在墙边,被灯光一映,泛起一抹流光,乍眼看去,精致明丽如同珍玩秘藏,岂不知骨子里却是秉承金庚之气的杀伐之剑。这般性貌,当真物随主人,皆是一般的金玉其外,冷肃其中……
忽的察觉又跑偏了心思,朱络忙的一整神色,暗暗唾弃自己一番。这才一伸手,取了剑来拔出。丹霄虽是上品法器,但未经真修催动,剑身仍是一泓秋水,透彻清光,不见丹霞霓彩缭绕之态。那雪亮的剑刃上映出个水鬼般的朱络,看得他自己也有点触目惊心,忙凝神静气,将左掌覆在剑刃上,沉声道:“南天之火,西庚之金,一本同源,受其令始!丹霄,赦!”屈指一弹,剑起一声清吟,彤光陡盛,堂皇照透一室,虽不及剑清执催使之时,但犹是一般的金庚正肃之气,凛然冲霄。..?
朱络这才掌抹剑身,至刃尖时,做指诀轻叩,随即似拉似取,二指虚拈,眼见一道赤红霞彩,随着他的动作被从剑上牵引而出。待到尺余,乍然一颤,化作一道似箭矢又似短剑的光刃,半空中滴溜溜一转,一头没入了他的掌中。
朱络忙将左手一握,捏住了,随后将丹霄推回鞘中,这才绷着的脸皮一垮,又笑嘻嘻道:“好丹霄,谢啦!得你这一道剑意,说不准紧要关头,可斩魔心妄念,救我于水火之中呢!”
只是他这半似玩笑的一谢,丹霄不能应答,话音落了,却忽有一声低微至几乎难辨的呻吟,自卧席那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