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僵持,难成其功。林栖与旁观三人不同,他亲手操弄太霞十二律,虽说自幼熟背琴谱,到底修为尚浅,难以施展高深之处。这本是他头一遭勉力动用,拉扯了这一段时间,早觉十指之上,引动无穷压力,拨弦愈发艰难。只是维持琴音不至紊乱,已竭尽全力,更兀论要再进一步,奏出奇律。这时不免心头也微生一缕仓促所致的悔意,但情势逼迫至此,再说无用,也只能豁力一为。
心意一定,咬牙再挑商音,震荡之中,一力催入音律之中,一力反震己身。林栖指下一颤,银弦细韧,顿时割开指腹皮肉,血色抹上弦丝。他轻抽了一口气,反而十指灌注极力,化血气为引,铮瑽一声,五音齐变,一股沛然拘服之力,遍扫眼前方圆。三尾黑蛇登时齐声哀嘶,瘫伏于地。
“北旄,取魂!”林栖匆忙咬牙挤出这一句,那边程北旄早将一切看在眼中,立刻手腕疾转,抽刀在手。雪亮的刀刃向前一递,挑向一条黑蛇的颌下微光处。
然而刀刃才出寒光甫露,一点极为细微的异动忽然自三人背后的乱草丛中传出,若不留神,八成便要当做风吹草偃的动静罢了。但随即便见场中乖伏的黑蛇蓦然昂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锐嘶,顿时一股腥风,带着破空之声,猛的从草丛中弹起,直扑林栖背心。
“小心!”眼角一瞥见那条突然出现的黑色蛇影,程北旄挥出的长刀硬生生被他拗了个方向,将身一闪,反跃出一步。此时情况甚险,也顾不得林栖一直都在阻他斩杀黑蛇,只见雪亮的刀光半空中打了一个突闪,一挥斩下,黑影登时迎刃而断,距离三人尚还有数步之遥。
但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来,变数又起。黑蛇被程北旄一刀两断,断躯之间,不见污血飞溅,却忽然喷出一股浊黑雾气。雾气迎风则扬,散布的速度快得甚至诡异,直向三人罩落。这时程北旄再收刀变招已然不及,蓦见一团红光暴扬而起,身旁一直作唯唯诺诺模样蹲着的朱络甩手